游戏是时间的“黑洞”？｜聊聊心流机制的作用

　　在你无聊的时候，是否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，准备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“战斗”，只为获得那能促使你多巴胺分泌的一声Victory？你是否会在不经意间，发觉原本计划的小憩，被一条条小视频构成的“时间黑洞”填满？在提到游戏这个词时，我相信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诸如英雄联盟，王者荣耀，以及依托steam等平台的各种网络游戏以及手机游戏。然而，这只是具体的游戏类别。那么，什么是游戏？研究者指出，游戏是一个受规则约束，在人为冲突的激励下由玩家参与并得到量化结果的系统(SalenandZimmerman2003)。这个定义的核心是引导玩家解决一个人为构造的问题，并且通过游戏系统给予玩家反馈。即游戏遵循“人为冲突（Artificialconflict）——在规则的约束下解决问题（Basesonrules）——得到成果（Outcome）”的模式。以我们都熟悉的《超级马里奥》为例，游戏的目的是为了打败恶龙解救公主，玩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要不断去闯关，拿到一个又一个小旗，最终才能解救公主。因此，凡是符合上述要求的活动，都可以称之为游戏，比如：棋类、运动类等。然而，凡是游戏，都有可能会变成你的“时间杀手”。

　　你一定想知道，究竟是什么“神秘“的东西吸引着你，让你一步步走进游戏的“陷阱”，乃至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。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名词，心流——一种全身心投入到脑力或体力活动中的沉浸式体验，这种体验本身就是一种享受（Csikszentmihalyi, 1991）。举个例子来说，当你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，那一刻，在你的世界里除了手里的球和“远方”的队友，别人想要联系你，恐怕只能贴在耳边“喊”你了。

　　其实，你玩游戏的全部心理过程，可以用这张图来演示。横轴代表的是玩家自身的游戏水平，纵轴代表游戏带给玩家的挑战程度。从图中不难看出，当玩家自身水平大于游戏带给玩家的挑战时，玩家就会感到无聊。而相反，当玩家自身水平抵不住游戏带给玩家的挑战时，玩家会觉得神经紧绷。中间这条白色空隙就是最佳的心理状态，代表玩家自身水平与游戏带给玩家的挑战相当，即处于心流（Flow）状态。在这个图表中，玩家最初处于A1的状态，如果游戏难度不够高，而玩家恰好又技术不错，很容易转变成A2的状态，就会感到无聊。这时候如果玩家想回归心流状态，他能做的只有提高游戏难度。而另一方面，一个游戏玩得不太好的玩家，会快速地从A1状态演变到A3状态。这种紧绷的精神，会让游戏变成一种精神负担。如果玩家想要回归心流状态，他需要做的是提高自身的游戏水平。

　　有些读者可能会问，把游戏难度降低不就得了？但是，根据德韦克的成就目标理论，智力领域中存在着两大类别的目标：成绩目标（performance）和学习目标（learninggoals）。成绩目标主导的个体比较保守，而学习目主导标的个体更加倾向于挑战。所以，事实上，大多数的玩家只分为两类，一个是接受挑战愈战愈勇的，另一类则是遇难自闭、删游关机的。那么，你属于哪一类呢？

　　虽然从这张图表来看，A4的位置是最佳状态；但A4并不是一个最终的心理状态。因为随着游戏的推进，玩家会继续在“这太容易了吧”“这是‘人’玩的吗”之间来回徘徊。因此，正如下图所示，一款设计合格的游戏，会让你感觉一切的安排都恰如其分。也就是，游戏通过将你牢牢的“锁”在心流状态下，从而慢慢地“吞噬”你的时间。

　　说到这里，你可能会问，游戏成瘾与心流是否有关联呢？需要强调一点，游戏成瘾与心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，但是彼此之间却又相互联系。游戏成瘾，目前一般是指网络游戏成瘾(InternetGamingAddiction)，网络游戏成瘾是指个体无法控制的、过度的以及带有强迫性的网络游戏行为，伴随着一定程度的社会或情绪功能受损（苏斌原,张卫,苏勤,喻承甫, 2016）。心流则是一种独特而强烈的巅峰体验，人们为了获得这种体验宁愿承受巨大的风险和牺牲其他的收益（Csikszentmihalyi, 1997）。然而，在网络游戏中却很容易获得心流这种巅峰体验，游戏玩家为了最大化愉悦感，持续获取这种体验，就有可能形成习惯行为，最终导致成瘾。换句话讲，心流体验是导致游戏成瘾的原因之一。但是，这并不意味着，凡是会产生心流体验的游戏——尤其是网络游戏——就会产生成瘾行为。

　　心流是一种自身的沉醉式体验，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，关键是取决于你“沉醉”于什么体验。以往研究表明，网络游戏设计因素和玩家体验存在一定的联系（Choi & Kim, 2004）。如果你只是单纯喜欢游戏中那种合作、社交的氛围（如《动物森林》），那么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己会上瘾。但是，如果你沉醉于某些MOBA类游戏那种相互“厮杀”的快感。这时候，或许你就应该停下你忙碌的双手，好好反思一下了。因为，竞争体验会导致网络游戏成瘾，而合作体验对网络游戏成瘾有抑制作用（魏华,周宗奎,田媛,丁倩,熊婕, 2016）。

　　在这个碎片化的社会，每个游戏商家都会想方设法占用大家的时间和精力，让玩家停留越久越好。网路游戏更是把“上瘾机制”发挥到了极致，游戏中建立的架空却宏伟的世界着实令让人着迷。相比之下，现实却是破碎不堪，枯燥无味的，这或许就是我们更愿意呆在游戏世界里的原因。

　　游戏是不断发展变化的，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趋势。我们能够控制的是自己的选择权，选择合适的游戏，让自己的心停“流”在它该去的地方。用这样的方式，做自己时间的英雄。

　　苏斌原,张卫,苏勤,喻承甫.父母网络监管对青少年网络游戏成瘾为何事与愿违?—— 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.心理发展与教育, 2016, 32(5): 604-613

　　魏华,周宗奎,田媛,丁倩, &熊婕. (2016).网络游戏成瘾:竞争、合作体验与沉醉感的影响.心理与行为研究,14(002), 264-269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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